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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猫巷与你 时间: 2017-8-17 18:15 标题: -b-心墙--b-50o0i5u3

火车哐当地走进隧道。　　长长的黑暗就像她蒙着他的眼睛，等她扑哧的笑起来，松开的手，顿时被光线占据。　　就这样一程一程，走进佛晓和黑夜。
到哪里了？此时又是何时？他抬起手，右手臂上的表浸着走廊上的灯光，指针奔跑着，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
索性摊开身体，在白色的被子里，躲过这一夜。
几年前，她也是坐着这趟火车，一程山水一程夜，从他的身边回到了她的生活。　　离别是事先便知道的，他们对未来的选择本来就殊途。只是尽管如此，在分开之时,他们还是默默的伤心了一阵。他记得给她把买好的零食一路拎到座位上，记得火车开动时她有点忧伤的脸，还记得她跟他说，直，再见！　　后来也有断断续续的联系，都是她找他，他淡淡的回应着。时间走得越长，越听不见她的声音。那些隔阂在老手机的收件箱，锁在柜子的最底层。某一天，被秦玉擅自打开。　　秦玉跟她差不多的年纪，长得白净可人，但他不爱这样的女子。他喜欢的还是她。　　那个如白开水一样的人，一直坚定的站在时光之外，陪同他的青春，站成永垂不朽的姿势。　　睁开眼睛，秦玉就在视野里，可是闭上眼睛，她会从从他的脑海里，咕咚地跳进了心里。记忆执着守着她的位置，这么多年，仿佛都不会变了。
秦玉一条一条的翻着他们的信息，直到他发现了。他对秦玉发火大吼，秦玉噙着泪，一声不吭。他从不哄秦玉，秦玉的韧性他非第一次知道，不管他对她下多少驱逐令，她总是像风一样追赶他，她不会受伤，不会后退，不知疲倦在他的心外，勇敢的攻守着他的心。　　秦玉的优点他知道，她不自私。所以当秦玉拿着小也的地址和电话给他的时候，他的心微微地颤了颤，仅仅为秦玉的大度。他遇见秦玉是福气，秦玉遇见他，却是一种灾难。　　帮忙订好的飞机票和整理好的行李都搁在他面前，他说，换成火车票吧。秦玉转身去换火车票。他若有所思的在她身后说了句，谢谢你！秦玉全听到了。
小也出事了。　　秦玉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打探到了这个消息。在感激秦玉的同时，他的心里，负荷着更多的担忧。　　真不知道，此时的小也，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他变成什么样子都还是她心中那个简单又温柔的姑娘，但是他怕上天对她太残忍，超出了小也的承受能力。他想着只要见一面就知道了，但是在见到之前，他止不住的祈祷和害怕。在深深的夜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怀着心事无眠，不知道在这些没办法告别白日的人之中，有没有小也？　　挂在遥远天边的月亮泛着清淡的光芒，他听到手机响了几声，秦玉的信息，一切还好么？他回，还好。　　他在漫无止境的黑夜里，想着很遥远的事情。　　遥远的小也，还在十七岁的年纪。在班上是一个温良莞尔的姑娘。他读书成绩不好，被编排在她旁边，在高高垒起的课本和练习册下，她给他一遍一遍的补习英文。他记得他感冒，记得小也写纸条给他，问他要不要卫生纸，然后悄悄的塞进他课桌。也记得明明就不胖的小也，总是喝着一种豆奶减肥，还记得有次他盯着她看，她就送了一包给他。还记得她买的橘子，在他的课本下放了一个。还记得她不喜欢上政治课，然后拿着文曲星玩游戏，玩一会就要着急地要他去给她加血...　　她给他的很多东西都会好好的保存着，到了毕业，翻开座位下的抽屉，发现橘子都枯成了一团，还有很多食物都霉掉了。他无辜的朝着她笑，她也笑了。　　在所有人把高三感叹成魔鬼一样的日子的时候，他在心底答谢着这段记忆，让他品尝着这份日久见人心的感情，虽然他不明白为何这段感情会像一根永远都不会断掉的皮筋，牢牢的拉扯着他的心。他走的越远，这段感情，依旧清晰。　　他从来没有对小也说过这些。他跟小也的人生不一样，小也是要进大学，今后会过着白领的生活。他不是，他会在学期结束后走进社会，也许再此都不会再跟她有交集。　　尽管如此，年轻的爱情，不管多晚来，他还是迎接了。　　课间，他跟男生一起下楼，小也跟其他的女生在一起，他看到小也站在什么位置，总是会想办法调整到她的右边。每当台上的哨子下令向右看齐，他都会留些余光给小也，看着小也冲着他笑，温暖如暖春的风。　　他细枝末节的回忆。那一年地震到来，教室感受到的余震让大家人心惶惶。他突然拉着她的手，全力往场上跑。楼道上都是人，没有人注意到他出格的举动，他的心砰砰的跳，不知道是为这场灾难还是为那只自己握住的手？他也记得，那个晚上，有人在寝室楼下喊地震来了，然后大家又再次青年轻微白癜风食疗乌鲁木齐专业治疗白癜风的医院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场上，深夜的场人声鼎沸，他拿着禁止在校园携带的手机给她打电话，怎么也打不通，然后他一个一个的找同学借手机打，还是打不通。他紧张的嗓子都快说不出话来了，直接从围墙的一个角落翻了过去。　　小也是走读生，小也的姐姐在街上有一套房子。因为小也的姐姐平时工作很忙，房子基本上也只有小也一个人住。他飞奔到街上，像一只受了惊吓的豹子。此时的街上也流传了地震要来的流言，他都不知道小也会不会在人群中，他警惕的搜寻着，然后在小也的房间下面大声喊着小也，小也，下来！　　小也穿着白色的睡衣，眼睛充满了惊恐。她打开门，只说得出那句：陆直。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气往外跑。他又拉着她的手，跑到空旷一点的地方。　　姐姐没有回来。小也满是担心，打电话，没通。小也又着急又不知道怎么办，她都忘了身边的他此时应该在校园里，他为了她跑出来，在翻墙的时候，小腿上划了很长一道伤口。　　所幸后来只是谣言，大家心有余悸的回去休息，小也的姐姐匆忙赶回来，看着小也和他，说，小也，他的腿都流血了，快进屋去巴扎一下。他本来有点担心小也的姐姐会说什么，结果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关切的替他包扎好伤口，谢谢他叫醒了小也。小也在惊恐中一直都在惴惴不安，尤其是见他划了伤口，他本来想说没事，结果小也的姐姐说，今晚别回去了，家里还有一间房，我去整理下，今天就将就着睡着。那间房就在小也的旁边，隔着一道墙，他太累了，整个人缩在墙那边，沉沉的睡过去。　　后来他很长一段时间都跟小也保持着一堵墙的距离，他会在每晚敲着小也的福尔摩斯密码给她听，等她回复了，他才挂着笑容入睡。那个夏天的甜蜜，几乎用尽了他们所有的缘分。　　小也的姐姐自从那次之后对他格外的好，每次送餐和点心都会给他额外的一份。他也是从那次之后，知道小也的脆弱很多都是因为姐姐的保护。姐姐对她不是溺爱，是依靠。小也在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会突然说，要是我跟姐姐一样坚强就好了。他对小也说，你这样也挺好，然后默默的扒饭。　　她这样也好，他觉得自己能保护他，她的脆弱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就能感觉到自己的重要。他其实也很脆弱，以至于后来小也去上了大学，他一直不敢踏进大学半步，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小也，所以上了大学的小也给他打电话发信息，他只是听着，或者就根木头一样。　　之后的效应，便是小也淡出了他的世界。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躲在房间里，不知道要做什么，他惟愿每天都在彻夜不眠的工作。可是他的余光总是告诉他，小也的盆栽又长大了，小也画在墙上的画掉了一点颜色，小也喜欢吃的冬瓜排骨又成了楼下店子的招牌菜，小也床上的小棉被又该洗一洗了，小也喜欢的书可别让梅雨给浸湿了...所以他不停的照料着小也留下来的一切，不停的擦洗复原，强迫症一样的每天都检查一遍。　　小也曾经跟他私奔过。私奔这个词大胆而热情，不太适合小也，但是胆小的小也还是来了。那个毕业的暑假，他出来找到一份工作，小也发消息给他，说也想出来见见这个世界。他跟她说，那你过来吧，包吃包住。　　小也就真的拖着行李来了，他一度以为这只是做梦。可是当小也清清楚楚的站在他的视线之内，他才迟钝的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在陌生的大街上，他给她拖着行李，小也说，你不牵着我，我怕我丢了你就找不到了...小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他一点都不知道。他更不知道小也根本就不忌讳他眼里所重视的学历，小也要的爱情，当她以为他不在给予的时候，着实的伤心了一场。那一年，小也出了车祸，她没办法上学，更没办法再看到这个灿烂的世界。　　在小也来之前，他到处找房子，晒得皮肤都黑红黑红，后来总算在一个村子找到了一家。房东说他们要去国外了，正好房子空下来，他欣喜的把所剩不多的钱付了房租。小也很喜欢那个房子，她在阳台上种满了花和菜，在夏天拥挤的热潮里，他看了无数次她浇水的背影，他觉得要是他们能永远在一起就好了，他永远都能吃着她拌的凉菜，穿着她洗得都是香气的衣服，跟她道早安和晚安。　　小也的姐姐后来来过电话，知道小也已经到了，并且没什么问题，她对他说，陆直，你替我好好保护着小也。他在电话前直点头。　　他除了喜欢小也，更羡慕小也有一个这样的姐姐，同时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责任。所以他只是让小也睡在他的隔壁房间，他保持着青春中一份难能可贵的矜持。小也是那么单纯的一个女生。她从来不向陆直要什么，但是陆直给她什么，她都会当做惊喜。　　有时候小也也嚷着要出去工作，他总是不让，后来小也就在网上写写文章，有一次很意外的拿了稿费，很多，她给他买了一块手表，亲手戴在他的右手。那一天，是他生日，在拂晓还未散去的红霞中，小也垫着脚亲了亲他的脸颊，说原来180真的好高，生日快乐！　　那块表至今都在手腕上，它听候小也的吩咐永不停歇的陪着他。从他由一个小职位到如今的赫赫在上的位置，那块表分享了所有他成功的喜悦。其实在小也走之后，他的生活一直都是复制，他沉迷于这种复制，并不理会他跟小也的未来。　　而小也站在未来里，等不到他，悲伤失神，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存够了钱，买下了和小也住的那个房子。小也在他的房间画了很大一只熊，张着大口笑着。他中科白癫风医院讲解效果判断看着那幅画，想他终于可以完整的保护好这一切了...
　　火车什么时候到的站他都有点恍惚了，跟回忆交涉的太多，让他的心更加的沉沦。他念着地址给出租车的司机听，时隔多年的街道，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番样子，他看得无声，心里又总压制不住的紧张。　　然而那扇门就在自己的面前了。他几乎都屏住了呼吸，敲了三声。　　然后他看到了门后的她，看到了她瘦弱没有表情的脸庞，看到长长的头发垂下来她失神一般的身体也好像跟着垂了下来。　　他问他，你是谁？　　他有那么一刻都发不出声音，小也，我是陆直。　　瘦弱的身体在他面前几乎是战栗了几下，他看到眼泪从她的头发下面滑下来，路过她的唇，路过了他们一起经过的青春。那是多么熟悉的场景，在学校那几棵春天极力播种的柳树下，他听见她在那边羡慕的尖叫，要是以后在这里结婚就好了。那个时候，她歪着头，从头发下面那双水灵的眼睛里，竟然盈出了闪闪泪光。她说憧憬的未来要是都能实现就好了，要是陆直还在就好了。可是未来有那么多分别，无法想象他们再见竟然会是他变成了她的人生，而她，渐渐地暗淡下去...他又可以重新保护起她来，可是她却怎么也让他靠不近...　　秦玉又发来消息，她可好？他回：她还好。她又回，你呢？他的指尖靠在键盘上，我也很好。　　他准备留下来照顾她。秦玉说，也好，让我好占了你的位置，早就觊觎很久了。他微微而笑，是吗？那祝你一往直上。秦玉说，好！又顿了顿，发来一条消息，结婚了，记得告诉我。想回来，也要告诉我。他说，好！　　再回去的时候，或许就是跟小也重新回到曾经的生活。他放下手机，跟小也的姐姐说，我想保护小也，可以吗？　　不管未来小也会不会变得跟之前一样的开心，她会不会重新看到光明，都会陪在她身边。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他其实也会跟秦玉一样，像风一样，想不知疲倦的追赶那一抹微笑，想把那一抹微笑从过去一直嫁接到现在到未来，到以后他跟小也分分秒秒的时间。　　他在多年前为她筑了一道心墙，秦玉打不开，他自己也打不开，只有那个唯一的人，能带着他，到未来新鲜的时光里。而这一次，他会坚定的走进未来。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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