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母亲

  ——文钦

  

  

  母 亲

  　　

  2006．08．13

  　　

  1

  　　

  儿时的记忆，还有多少，大多都是被时间磨平，被生活所排挤。

  我忘不了，在我身上痒痒的时候，只要喊一声“妈”，耸一下脖子，母亲的大手就会伸进我的白癜风怎样治疗衣服，在我那嫩芽般的皮肤上摸来搓去。

  当看到我长出一口气的时候，母亲便会停下来，又去做她的事。有时母亲会用她那粗糙的象树皮的手，故意摸错地方，让我去流泪，最终也是幸福的泪；或者做完了，也要顺便伸到我的下体，在我的屁股上拧一下。

  　　

  2

  　　

  母亲永远有做不完的事。

  有时我都睡醒了不知几次，

  在昏暗的煤油灯下，那几缕白发特别的耀眼。

  一家人的生计，就是被母亲这样一针针的用线穿连了起来。

  这里也有母亲的生活的希望。

  　　

  3

  　　

  有时候，母亲会让我给她拔白发，我总是拔不好，拔下来的常常是黑发，这样母亲的白发会更多。

  每拔一根，母亲会让我继续拔，我说痛，不能再拔了，母亲会说不痛。

  我在我的头上试了下，很痛，我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不明白母亲为会么要说假话。

  　　

  4

  　　

  白发就是母亲的岁月，是母亲的经历，也是母亲追求。

  因为我们一个个的都长大了，能够给母亲做一点活了。

  看着北京治疗白癜风定点医院母亲的眼睛，我想再多做一点，让母亲能歇息下，那怕是我能看见的一小会儿。

  　　

  5

  　　

  母亲的威风也是够大的，

  农家活没有她不会干的，有时也要让大男人们羞上半天。

  母亲的话，没有人不听的，尤其是我们姊妹们。

  母亲的生活路很琐碎，没有多少能够撼人心魄的事，但就是她的琐碎，我兄弟姊妹长成了，家庭的梦网就是她编织的。

  　　

  6

  　　

  从我记事起，我母亲就住在中间那个窑洞。

  长大了，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我是在这个窑洞向母亲告的别，也告别我的学生时代。

  母亲有许多的话好像要说，停下了她一直做着的针线活，用她那已被岁月磨去了光彩的眼睛对我看个不停，我羞涩的低下了头。

  那里有期盼、有鼓励、也有无奈。因为我选择了去很远的外地。

  母亲的一生没有走过多远的地方，

  “路上要走几天？”

  “坐车走三天半”。

  这就是母亲的概念。

  　　

  7

  　　

  我很后悔，为何不说是两天呢？

  三天半，母亲肯定要担心三天半。

  到时要告一声平安，至少也得七天。

  “去吧，你大哥当兵一走是三年半啊；你到过年时就回来了！”母亲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还是那么忙。

  　　

  8

  　　

  能离开母亲，我以为这就是长大了的标志。

  我没有理睬母亲是咋样想的，我毅然的走了，走得慷慨、走得没有反顾。

  我写了信，虽然母亲不识字，但她肯定知道是我的信。

  母亲的信也很简单，我收藏了，那是我的第一封家信，我仿佛看到了母亲的慈祥、体验到了母亲的体温，她那粗糙如树皮的大手，一定摸过了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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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母亲的白发，成了孙子的光荣。我不知那不懂事的侄儿是否也知道痛。我至今也没有想通其中的真正含意。

  我能想象：母亲的白发肯定是越来越多，整个头发是越来越少。

  　　

  10

  　　

  我把信放在了我的胸口，它紧贴着我的肉体。

  我感到了母亲依然在给我挠痒痒。

  　　

  11

  　　

  儿有多大、走多远，还是母亲的心。

  我调回了家乡工作，离母亲更近了，她再也没有问要走几天。

  尽管离母亲近了，但这寸草心，何时才能报得三春晖？

  　　

  12

  　　

  花开花落，母亲陪伴着我们向前走了一步又一步。虽然她走得很慢，但还是我们的主心骨。母亲的手已没有那么灵活，针线白癜风医院的最好治疗偏方活却始终没有停。

  最后，她亲手给她缝了一套服装，只有到特定的那一天才能穿的服装，每年她都要亲自凉晒几次。

  我曾提议给她换套新的，她坚决不答应。

  　　

  13

  　　

  母亲就是一本书，她有无穷的涵化作用，我们就是靠了不断读这本书，才有今天的模样。但是对于母亲的故事，我们知之不多。

  母亲也很少提及她自己。

  母亲的书就像生活中的盐，须臾不可少。

  　　

  14

  　　

  晚上，老家打来了电话，说母亲病重。

  我问了情况，以为没有那么严重，仅是下午的事。说好了明天叫个大夫给看看。我也回去。

  早上，电话又来了，说是很重，赶快回家。

  我只身上街，准备直接叫车回去。老家的手机无法接通。

  好不容易通了，是我的哥他们把老人安放好后，他去到了崖上。

  “母亲已经去世！”

  这是晴天霹雳！这是六月霜雪！

  一个失去了母亲的我，就在这大街上失声痛哭。

  我要哭昏天，我要哭陷地。天当为我昏暗，地当为我塌陷，时间应为我而逆转！

  　　

  15

  　　

  “母亲啊，不孝儿终于回来了，怎么见不上你最后一面啊？”

  我扑通一下跪在了母亲的灵前，若母亲的灵魂有知，定能看到她儿子的状态。母亲啊你让我再看一看你啊，那怕是一眼，我只想再真正实实的叫一声“妈”，也是最后一次。

  我虽有三跪九叩，却无法与母亲抚育我的路相比；我能泣血涟涟，何以报答母亲的情。

  　　

  16

  　　

  我最终知道，母亲的白发，还有掉了的牙，她收藏得好好的；一起随她进了这棺材，永久伴她长眠。

  我看着放进去的白发，我的眼被泪遮了个严严实实。我想知道这其中的哪一根曾经是北京最好白癜风医院如何治疗我拔的。

  　　

  17

  　　

  拉拉母亲冰凉如水的手，摸摸母亲苍白的脸容，这只是与母亲的最后一面，最后的一个交流了。

  儿子终于成了一个没有妈的孩子了。

  　　

  18

  　　

  透过燃烧的火苗，飞扬的兰烟，仿佛间五彩详云飘浮着我的母亲，她还是那么的安然和眉。

  “等等我”我已声嘶力竭。

  极天的路，我无法逾越。

  　　

  19

  　　

  我在地里选了一颗还没有完全枯萎的小草，插在了母亲的坟头，亲人们都望着我做这

  傻事。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我母亲的在天之灵，也只能让这颗小草陪伴她老人家了。

  我是不如这个小草啊！

  　　

  　　

  20

  　　

  母亲长眠在了她曾经耕过种过收过的地下。

  我漫步这犁沟连片的黄土地上，望着看不完的沟沟峁峁，似乎有母亲没走完的路，还有母亲埋下的来年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