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翼
前世我们本是同一种类的至交,只是做了个不同的选择:来世我做了豹,你做了鹰。可是前世的记忆刻骨铭心,于是今生我们再续前缘。纵然,一个地一个天。
我是豹,七月出世,九月离母,闯荡森林。阳春,清晨,树下,相逢。它浑身伤痕累累,鲜血淋淋 ,绒绒的毛羽被扯得乱七八糟;睁睁的眼睛痴痴地凝望碧空,几分恍惚,几丝哀伤,还有几点桀骜。
这本该是猎物的。莫名地,我心中却盈溢着柔软。在我靠近的瞬间,它生机蓬起,杀气腾腾,如临大敌。循声望来,四目相对,它的眼神甚是尖锐。
“我杀你,易如反掌。”我徐徐开口,“如果你想活着,最好养精蓄锐。”
我是鹰。在食物匮乏的时期,我的家族从来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无所谓兄弟自残。垂死一搏,我翻身逃出家巢。
将死,我怔怔的仰望高空。那是我自出生就仰望的穹庐,也本该是我挥洒魄力的平台。曾几何时,我望穿秋水唯首是瞻
白癜风的治疗,而今我羽翼未丰却要背它而去!遥顾无言,惟泪千行。
嘈嘈切切扯回了我逐渐涣散的思绪。我冷冷地盯着来者,全身蓄力。它缓缓走近,目光冷清。我们僵持者,然后它的声音亮起。眼睛说,信我。我紧锁那两潭清水,气泄,清水缓缓而逝,我昏迷。
惊人的求生欲造就惊人的生命力,它活下来,乖巧又乖张,是谓乖儿。乖儿醒后对往事只字不提,更多得是安静的蜷在树下。偶尔,机警的眼睛冷冷的扫射世界;通常只是木然地仰望天空,神清呆滞。
羽翼渐丰后,它会试着拍打翅膀,腾空,着地,再腾空。乖儿慢慢学会了捕食。它喜欢闭着眼睛享受食物,熟练地撕扯吞食,气色陶然。我们安详地生活,彼此互不侵扰却又相互依存,直到自称是人的动物背着被称为的东西陆续摸入森林。残酷的,残忍的人,见什么杀什么!林中的动物死的死,逃的逃,所剩无几。我们的猎物日益罕见,这迫使我决心迁居,北上戈壁。那里,有我的祈望。可乖儿的根,在南。
“好,你不走,我走!”它回身即走,头也不回。
我收翅着地,呆呆地看着它的背影,眼婆娑。你慢走,慢走。就让我看着你离我而去,看着你走出我的视野,走出我的世界,怎么进来,怎么走。从此后,你我分道扬镳,背道而驰。从此后,你我天南地北,各据一方。慢走~~~
它静静融入夜色,我渐趋冰冷,寒气入骨。良久,奋起直追,我慌慌四顾,只恨穷目所及,不见身影。木木地,我抱紧羽
白癜风中医医院翼,试图给自己一线温暖。走了,怎么来,就怎么走。
它撒谎,说什么我走了它即
治白癜风济南哪家医院好刻就走!我伏在阴处,看它茫茫搜索,看它亮晶晶的眸子逐渐暗淡,蜷身,在树下,又做鸵鸟。削瘦的背影隐隐发颤,双翅紧紧护着身躯。唉,这根本是受委屈的小猫,哪是驰骋天际的飞鹰!
我走上前,叱目而对:“你怎么还不走?”
它定定地看着我,忽而笑意盈盈,不置一词。
“我走了,你怎么不走!”
“好啊 ,我走。”乖儿眼珠飘忽了一圈,“可我要先吃点东西。”
它竟然如此,撂下话便飞入巢中尽兴享受,旁若无人!
够了呵,只要不是相离相弃。我吃得津津有味,才不理它有趣的表情!
“砰”的一声我浑身冻结,见它缓缓扑倒,压于身下。我脑中煞白,挥翅直扑,赶着闯入者撕咬扯扇,鲜血横溅。“乖儿,”它喊我,气若游丝。
我回来,看着它,哽咽无语,它看着我,明眸清澈。
“乖儿,莫伤。”它轻笑,眼迷离,“要活着
今世我们是异类之交,一个地,一个天。尔后,生死别离,你在天堂我在苍。飞翔,我试图抵达天堂里你的心房。
一声哀号干九霄,雀鹰骤起,扶摇直上,冲云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