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朋友朱彬 [打印本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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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为你遮阴    时间: 2017-7-25 23:41     标题: 朋友朱彬

朋友朱彬
      
   
    大约从初二开始我就经常做一个相同的梦，梦见我和蔡小薇手拉手肩并肩地走在熟悉的大街上……那时候，我离开蔡小薇已有两年多了，除了知道她在一家重点中学读书外，其他的一无所知。我经常渴望能够再见她一面，并且时常幻想未来的某一天她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就像毕业前的那一次。虽然一直藏着她交给我的地址，但我始终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找她。   　　
    朱彬是我中学同学，也是小学同学，小眼睛短眉毛，长得有点贼眉鼠脸，但绝不难看，相反有一股吸引女孩子的痞子气。他家里条件优越，衣服也穿得比其他男生洋气。平日里朱彬能说会道，总喜欢滚在女生堆里，有事没事便招惹人家，不是拉张媛媛的小辫，就是抢韩燕燕的手绢，逗引着被他耍弄的女生满教室地疯跑，边跑还边腾出手去拉下过道旁的椅子来设置障碍。奇怪的是，那些被他“欺负”的女生还喜欢和他玩，没有一点生气的表情。
    　　
    朱彬吸引着班上的女生，也同样吸引了我。从我第一次氮芥酊踏进三（3）班教室的那天起，我们就成了好朋友。刚刚离开乡下的我，身上多少还带有一些乡土气。同学们玩的游戏我都不会，只好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他们。朱彬并不计较我是个刚来上海的“乡下孩子”，他会拉着我，一招一式地教我如何跳橡皮筋，如何丢沙包。当发现我沪语讲得并不标准时，他会张着嘴，一字一音地教我正宗的上海话。在朱彬的帮助下，我很快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什么跳橡皮筋啦，丢沙包啦，跨步啦……都不在话下。就连原本生疏的上海话，也被我说得很好，听不出一点儿外地口音。与朱彬不同的是，我始终带着乡下孩子腼腆的习性，不大和女生们玩。看见朱彬像一只蜜蜂似的在女生堆里穿进穿出，我就会远远地躲开。尽管我心里挺羡慕他，但他的那套本领却是万万学不来的。
    　　
    在适应了新的环境后，我的学习成绩直线上升，由班级里的倒数几名一下子窜到了前十名之列。也许是对我鼓励，班主任把我的座位调到了班长蔡小薇的身边，从那时起，我幼稚的心里就埋下了一颗甜蜜的种子。
    　　
    成为蔡小薇同桌不久，我从她嘴里知道，一、二年级的时候，她的同桌是朱彬。听到这个信息，我朝斜对面的朱彬望了一眼，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点嫉妒。朱彬是班级女生中的“红人”，那么蔡小薇会喜欢他吗？   　　
    不曾料到，令我迷惑的第二个问题在几年后有了答案。
    　　
    小学毕业后，我进了一所普通中学，该校的学习气氛不佳有着悠久的历史传统，就连周围的区民都称之为“流氓中学”。得知了录取结果后，我经常懊悔不已，责怪自己临场发挥太差，以至和蔡小薇擦肩而过。
    　　
    进了中学不久，我就发现校门口经常晃悠着一些穿得花里胡哨嘴里叼着香烟的不良少年，班上的一些差生也经常和他们混在一起。令我最难以接受的是，小学时代的好朋友朱彬也成了他们中的一个！
    　　
    实际上，朱彬自从进了中学后，和我的关系就没小学时期那么密切了。我想这是我们的性格造成的，只不过小学时期大家都还是孩子，差别不是太明显，而念了中学，一切就不同了。念预备班时，我就戴上了眼镜，整天只知道捧着书看，对嬉闹玩耍之事用斑蝥酊后会不会出现斑秃的情况几乎两耳不闻无动于衷。到了初二，朱彬已经是学校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渐渐地，在我和朱彬之间无形中出现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我有了属于自己的圈子，他也有了自己的哥们。就这样，从预备班到初一，整整两年时光，我们都没有好好地交流过一次。直到初二上半学期的某一天，我们的关系才有了起色。
    　　
    那天中午，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我坐在教室靠窗的座位上捧着一本《神雕侠侣》，津津有味地读着。这时，我似乎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我急忙放下书，四处张望，可是没有发现叫我的人。后排的王勇推了我一下，指了指后窗。我顺着他的手势望去，看见方方正正的后窗上有一张脸在朝我挤眉弄眼，原来是朱彬！我向那张印在窗上的脸挥了挥手，示意他进来说话，可是他却坚持着示意我出去。这家伙真懒，几步路都不肯走！我嘟囔着，走出了教室。
    　　
    朱彬看上去有些兴奋，站在我面前仔细地打量了片刻，我被他奇怪的举动弄得丈二和尚   　　
    “喂！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跟我来呀，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啊？在教室里不能说吗？”
    　　
    “等会你就知道了！”朱彬马不停蹄地一口气把我拽到场上，看看四下没人，才停了下来。
    　　
    “什么事啊？你好说了！”我有点儿不耐烦。
    　　
    “问你一件事，你得老实地回答！”朱彬一脸的坏笑。
    　　
    “问吧，什么事？”
    　　
    “你是不是喜欢小学里的一个人？”
    　　
    “哪……哪个人？”我的心一激动，说话有点不连贯，一个穿着红黑格子裙的女孩忽然浮现在脑海。
    　　
    “蔡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心里的浪花倏地翻滚起来，轻轻地摇动了藏在心底的那个秘密。
    　　
    朱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白纸，我一看上面有一行黑字：德州路……刚看了开头这个路名，我便脱口而出：
    　　
    “蔡小薇的地址！”
    　　
    朱彬奇怪地说：“你怎么知道？”
    　　
    在这紧急关头，我急中生智地说：
    　　
    “我是她同桌，对她家地址总归有印象的呀！”
    　　
    “你怎么有她的地址？”我转守为攻。
    　　
    “是二班的张媛媛告诉我的。”我想起了那个脸圆圆的总被朱彬拉小辫的女生。
    　　
    朱彬接着说：“她是蔡小薇的好朋友，小学毕业时蔡小薇留给她的。”
    　　
    我松了口气，问：“那你给我看这个干嘛？”
    　　
    朱彬一笑，说：“听张媛媛说，蔡小薇挺喜欢你的，那你喜欢她吗？”
    　　
    我支支吾吾地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呀？”
    　　
    朱彬看我这副模样，明白了八九分。他突然叹了口气，望着天边的一朵白云，悠悠地说：“其实，我倒是很喜欢她……”我听了这话，心里一惊，没想到，朱彬这个“花花公子”居然和我一样，早就对蔡小薇情愫暗藏！更令我吃惊的是，朱彬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我突然醒悟：怪不得从没看见朱彬耍弄过蔡小薇，原来他是喜欢她啊！朱彬又注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知道蔡小薇喜欢你，所以请你和我一起去找她！”
    　　
    我万万没想到，朱彬把我拉下来是为了要我同他去找蔡小薇！一位我暗恋的小学同桌！我实在是被朱彬的勇气震慑了，但久违了的乡下孩子的习性   　　
    “你自己去好了，我又不喜欢她，去干什么？”我的声音连自己听起来都有点奇怪，冷冰冰的。
    　　
    朱彬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他，他懵住了，眨巴着眼睛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有点无地自容，接着说了句：
    　　
    “你自己去吧，我不能陪你了，对不起……”
    　　
    朱彬的脸色由红转青，显治疗白癜风那家医院然是失望到了极点，愤怒到了极点！他对我瞪了一眼，说：
    　　
    “算我看错了人！蔡小薇也看错了人！”
    　　
    我没想到，文化水平不高的朱彬居然会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倏忽间我想起了两年前蔡小薇在楼梯口说的那句话，我怯懦的心忽然澎湃起来！   　　
    上课铃响了，我们愉快地向教室奔去。场边的花圃里飞舞着几只红色的蜻蜓……
    　　
    星期天一早，我向大舅说谎，说是学校组织干部活动。在蒙骗了大舅后，我溜了出来。朱彬已在楼下等候多时，看到我出来了，忙拉住我说：
    　　
    “你可出来了，我怕你大舅不放你呢！”
    　　
    “我说了个谎，说干部搞活动，他就让我出来了。”
    　　
    一路上，朱彬不时地摸着衬衫口袋，怕里面的地址丢了。我看得出朱彬也很紧张。
    　　
    我们上了83路公交车，坐了大约七、八站路后下了车。蔡小薇的家并不难找，问了一个路口的阿姨，很快我们就走到了她的楼下。巧的是，蔡小薇家的楼面和我外婆家一模一样。我的心在这时猛烈地抖动起来，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两年多不见的蔡小薇，紧张极了。我拉着朱彬的手说：
    　　
    “你摸摸我胸口，心都要跳出来了！”
    　　
    朱彬“扑哧”一笑，也拉着我的手说：
    　　
    “你摸摸我的！”
    　　
    我一摸，朱彬的心脏也在激烈地跳动！我们在楼梯口踯躅了半天，等心跳渐渐平和后，才鼓足勇气向楼上爬去。我一边走着，一边觉得喉咙有点不舒服，好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了，气都喘不过来。我不由想起：蔡小薇在两年前来找我时，是否也和我现在一样的紧张呢？
    　　
    终于，我和朱彬走到了蔡小薇门口，门上张贴着一副倒立的“福”字，房门紧闭。我拉了下朱彬，给他使个眼色。朱彬便敲了敲门，很轻，几乎我都听不见。等了一会，没人开门，我又用力敲了敲，还是没人开。我对朱彬说：“没人在家。”朱彬不死心，又敲了敲，并大声叫喊“有人吗？”这时，隔壁房间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他看了看我们，说：“这家人家半年前搬走了，房子卖给我了。”不知为什么，我听了这句话，不由长吁了一口气，呼吸立刻平静下来。
    　　
    走在回家的路上，朱彬有点沮丧，喃喃地说：“早半年来就好了……”我看着朱彬，心里突然有点儿可怜他。但想起这辈子也许再也见不到蔡小薇了，心里终究有些黯然。从这天起，我和朱彬都知道了彼此心中的一个秘密。我们之间的距离又开始拉近了。但后来我慢慢发现，无论我们如何努力，却再也尝不到小学时代那种欢快的滋味了。
    　　
    时光飞逝，中学毕业后我考进了一所离外婆家很远的中专，开始了住读生涯。告别了刚开始独立生活的忧惧后，每天，我都在一个不大的圈子里游走，渐渐地，变成了习惯。和蔡小薇有关的梦，我一直没有丢弃，独自在黑夜里偷偷地甜蜜。朱彬在这四年里也不曾联系过，听人说，他考进了一家技校。
    　　
    中专毕业后，我在外婆家附近的车站上邂逅了朱彬。当时，我正在等开往人民广场的公交车，忽然感觉似乎有人在旁边看着我，一转头，便看见了把双手交叉在胸前的朱彬在朝我微笑。我兴奋地叫了他一声，他也高兴地朝我点点头。朱彬看上去和中学时没什么两样，四年的光阴在他脸上没留下什么痕迹。我问他在哪里工作？他告诉我在浦东的一家酒店上班，做点心师。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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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迟恩锋    时间: 2017-7-26 01:29

真正围观中...-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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