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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长夜孤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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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31 15:31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加为好友  QQ
长夜孤灯

长夜孤灯
   
    文/尚志强
   
   
    雪下到晚上的时候停了。路面上积满了车轮压出的黑色车辙,行走的人以不多。红绿灯右面的市场上还有很少的人在收拾着摊子。以处于一个经济萧条的高峰段时期,天气越来越恶化。路面上积着的冰溜子多起来,被踩的污迹斑斑。
      以不知是玉门的多少个晚上,城市的趋势以明显的显现出来,除了部分家境不容乐观的市民,只留下油田上一些上班的工人。没搬走的人也并非死赖着,他们想方设法的谋求着出途。也许今年的最后一次迁移。玉门便成名副其实的空城了。破坏的不堪忍睹的楼房在暮色的沉闷中撑着孤单的身影。后方的漆黑与之相连。
      张启云在街上度过了整整一天的生活。他始终没有停止走路,心中一直有股沉沉的气息说说不出来,久久的压抑在心底。胸腔里憋着一股想埋怨又不知去埋怨谁的气。走了一气。他想到这股感觉其实是在无力的呐喊后心仍不死灰的徒劳,一种竭力不想使期冀落空的感觉。他和最后留下来的市民保持着同样的看法。这座城市他生活了整整20年了,对这里以有了深厚的情感。萦绕在城市上方的气息一下一下牵动着他的脉搏。他闻惯了城市独有的气息,还有每一个清晨从窗子中射进来温暖阳光,喇叭里传来男播音员底气十足喊做广播体的声音这一切无不在他生命里启示着什么……
      中午那会儿,太阳照了少顷。是好几天来飘雪不断中唯一朗照的光色,他坐在窗前看到街上有人走了,便出来晒晒太阳,那抹光辉对眼睛的刺激使他坐不住了。可天色忽好忽坏。照了不久又飘起了雪花。在路面上行驶的车开的缓缓的,却仍然打滑。一个人走似乎什么也看不到。他自己也觉得是自己的魂魄在飘。凄清的感觉仍然挥之不去。
      此时,以是夜里了,他看着摊主收了摊,推着车子离开。
      冷冷的风吹的灯光寒寒的。掏出烟,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没装火,只好又装了回去。随眼看了看。
      结果走了个圈走到了自家门口。
      “回来了。”他叹息一声,一切都在无意识之中。他是没有想到要走回来的。却是回来了。开了门,冷冷的气息直扑面来,不禁然间打了冷哆嗦。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同时又那么陌生。他几乎是跌坐在沙发上的。他点着烟深吸了一口冷冷的气。肚腹里空空的。一口烟吐出他想起了她,她还在这座城市没有走。他希望她能走又不希望她走了。希望她走是觉得她那么优秀,应该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可她走了这座城市还有什么值得他惦恋呢,空空的街他一个人是走不完的。尽管她没有明确的表态,爱他是不爱。他此时也宁可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不要山盟海誓,也不要她说什么海枯石烂,他只希望她在他的身边就行。如果她要走他也绝不阻拦,他会支持她的,爱不意味着死守,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挽留也无济于白癜风的发生与微量元素的关系大吗事,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句话他念了三四年,咀嚼了三四年。他信。
      将来,人都走光的时候他也走吧,“他妈的。”他恶狠狠的无故骂了一句。不是专指谁的,他是和自己过不去。
      坐在桌子旁边,愣了一会,拾起笔,觉得心中有千言万语,感慨万千。欲写脑子里又没词。想了半晌提了笔。
      人都走了,该走的不该走的统统都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走了连碎片也要带走……
      人?……
      他不知道人是什么了的,扔下笔点了烟,猛吸了一盖百霖(普通修饰型)口,呛的咳嗽不止,眼泪流了下来,要说从前他是不抽烟不喝酒的。他认为抽烟还不如躺会儿闭目养神让绷的很紧的神经好好歇歇。干吗花那个冤枉钱。现在他懂了烟的好处,觉得自己真是傻的可怜,烟是好东西,心情不好的时候不用找谁撒气,身体,烟都是自己的,怎么生气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情绪。至于寿命呢,他不希望自己活的长命百岁,世间万物都是有一个定数的,生死人说了不算,那么就让天说,由天来决定吧。他扔了笔又长长的吸例如口烟,嘴里头恁地苦涩便吐了出来,烟绕在眼前成了流云,袅袅挪挪。他想到了往事如烟。从前无烟了吧。“他妈的。”他自言自语的破口说了无缘无故的一句。他心中此刻渐渐冷了起来,无助的失望使他盯着墙壁看了好一会了,想起要给她打一个电话。于是起了身。去打电话。
      电话里响了很长时间的空音。好像电话是打到冥界去了。幽深而幽凄清,似乎闻到了那种死人停留的地方的滞呆气息。
      电话似乎很久之后被人接了起来,他不准确这段时间有多长,空音萦绕在耳边的时间长达几个世纪。他以为没有人接。可是有人接起来了。
      “喂……”
      “麻烦您接一下茹静。”那边传来的是一个很冷的女人的声音,他的电话打久了,每次几乎都是一个声音僵硬的成熟女人的声音。因此他惯常的说了。
      又是很长久的时间,长长的空音像是荡在山谷里,又好象马上消失的样子。他听到了空空的房子中气息的流动的声音,突然一阵啪啪的地板震响的声音。
      “喂。”他听出来是她的声音。
      “我想见你。”他喃喃的说出四个字就再也无话可说。
      “你在哪里?”
      “家里。”
      “有什么事吗?”他听到的声音似乎来自一个不为人知的异域,冷淡之中好象已经分手。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淡薄。不知道要不要再说下去,一瞬间似乎什么都尽了,但他同样清楚的意识到要让他放下是何等的困难。
      “你下来吧!我会在你的家门前等你的”他无力气的说完这番话就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说,什么该提起。“我等你。”他说。
      “哦……”那边压了线。寂静象死一样静了。
      随着电话桄榔一声,他所有的,应该有的统统掷在地上。再没有时间、地点、机会拾起。
      “结束……”他喃喃的念到时,浑身一阵冷的抽搐。
      “分手?……”
      “天、地他很自然想到这些,哼……天……地,嘿嘿嘿……”他冷笑了,此时天是什么?地又是什么?还不是走了的走了,留不下的依旧没有留情,撕伤的永远无法弥补。谁能这样,再不畅气。又如何呢?平凡使你看到你的渺小可有可无,来去的匆匆,生命的轻:随风即起。
      “为什么她不爱我?……”他不知道请问专家北京医院治白癫风怎么样呢,她没有告诉他,他也从来没有问过。我有什么不好,有什么不好?可是他怎么知道呢?“命么?有命么?有么?命又是什么?为什么他看不到,抓不到。”
      他出来的时候,雪又下了起来。
      “树上柳绵吹有少,天涯何处无芳草……芳草为什么芳草却偏偏不是中意的这一个。咫尺难求,天涯难觅。浮浮沉沉。天涯遍处自是能觅有情处,只是为什么不是眼前这一个?”
      街上没有了人,有的是感受不尽的冷空气
      灰色的雪迹诉说着濒临的冷漠。雪一直有心无心的在天空中飞旋。一天的时间总觉得很难熬。以为过不去,到了某个阶段就卡住了,可是偏偏又过去了。很意外。
      心情还是坏的厉害。
      “什么时候太阳会出来朗照会儿呢?”他自言自语的反问。“咳……”他想到了什么,却说不出来,一口气叹出。如获释重。
      他觉得受不了这样隐晦的天气。多呆一会儿,就窒息了。可还是屏着气向着蔓延的无终点的路走下去。一走没了尽头。
      城市的人搬走之后,又从附近的农村迁移上来一些富足的农民,过起了城里人的生活。经过市场的时候,稀稀拉拉的一些小贩站在摊子前,跺着脚,撮着冻的通红的手指呵着长长的白气,个别的聚在一气,架起一堆熊熊大火,伸着手,又缩着身子烤火,火苗摇曳着如同醉者的乱步。
      到约定地点之后,她没有在。遂不又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她出来了。笑着看着他。一笑之间,他觉得自己的情感是那么的矛盾,也是在忽然之间感觉到:茹静其实没有拒绝他,她只是没有告诉他她爱他,其实茹静是有说过的,她会试着喜欢他的。而张启云迫于茹静把那句话重复的说,之其原因也是他个性上的缺陷,他是个患得患失的人,这种表现相当的要命。有时一时情动似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在茹静那里耍耍孩子气。他喜欢听她的豪言壮语,即使她说的脱离实际他也是相当愿意听她说一番不着边际的话。来满足期迫的心情。另一放面,他受到几次感情的挫伤,从而大大的打击了他的自信心,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对自己能有多少分的信任。但是后来茹静并不说了。何况他常年不在家里。一直在外面飘。只能通信来取代沟通。而他问“你喜欢我吗”她是缄默不语的。他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为了知道。他的思想受到了很大的折磨。后来不问了,也只是因为问而无答,但压抑制使他一个人觉得孤独难耐。欲哭无泪。一个人的时候,走来走去,或是一个人睡,要么看书读,都无发排除足够的孤寂。过来过去,似乎看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是生活着别的人的,他至始至终感觉不到别的人的存在,冷清清的就他一个人,走以越来越演化为一种徒劳的发泄,发泄却是卸不下过多的沉重的。只是把整个人弄的疲惫不堪。越演越烈。每天的生活倒像是在关禁闭。很多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其实是早早就失去自由的。很快那股生不如死的惘措气息就逼的他要咽气。很多的倏忽间,他以为就到了生命的终点。马上就要死了。可是又活着。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使他恐惧面对接下来的生活。但总不能过。人活的本就不容易,何尝不是一种美呢?他自欺欺人的这么安慰自己的时候什么也想不到。连她也不敢多想了。也不期望从她那里就得到什么的。
      
    “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
      “天气真坏。”他说。
      “天气昨天那么好怎么昨天没上来。”
      “我以为今天的天气也会很好的,昨天的阳光很好一直以来几天内的天气都很好。我以为今天也不例外,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
      “去哪里?”没有待到他做答复她抢了话头。“随便走走吧。”她以迈开了步子。他想说的话就再没有从口中迸不半个字来“我想你,我爱你”这样的话也难以启齿。
      他跟着走的时候碰到了她一下,顿时他觉得特别的充实,他虽然没有搂着她,也没有搂过她,但那刻的偶尔相触使她觉得她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硬邦邦的,她也是个凡人。只是他把她当做了神仙。
      “山都看不到了。”
      “是啊。”
      “你看看现在的玉门烂成什么样了,今年还要走一披,再一搬就彻底没有人了”她没有回头,用脸示意的指了前面肮脏的路面,此刻凝滞着的雪迹斑斑驳驳,与天色相溶,很容易勾起伤感的思绪来。
      他用眼睛瞅着不断出现在前面的路。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话说。隐隐之间又一份无奈的伤感,尽管她陪着他,但还是不又自主的浮现出些许不痛快的情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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